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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家

画家

再过一会儿就到了。

周围是一片青草,间杂着各色的野花,骑着马,沿着大路前行,说是路,也不过是除草了的土地,到底不是在城里,不过还有一会儿就到了。

西国的空气感觉比家乡的清净,谈不上新鲜,只是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味道,呼吸了几口也就不足为新奇了。

意识随着马的行走不断摇晃,太过闲适了,以至于没法专心思考,隐隐约约的还记得此行的任务。

唉,真是的,居然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。

悠悠晃晃地终于到了一座城,自觉地在门口停下,下了马。

两个守卫笔直地站在那,带着西国人特有的金发,我倒觉得他们应该握着长枪,而不是配剑。

“你好,我是远方而来的旅客,请问这座城邦是?”

“是旅客吗?这里是卡里安,仰仗着地理优势,是这座岛上最好的城邦之一了,一定要好好参观,如果可以写进游记里被传播就更好了。”

抱歉,我没有写这些东西的习惯。

“好的。”献上微笑,点点头。

进城。

城门就像一条分界线,到了城内,立马就有了石砖铺成的地面,大概也算是文明的象征,房屋井然地排列着,木头配石砖,倒也算是独有的风味,更别说房顶没有瓦片了,新鲜感涌了上来。

这里的人似乎都挺喜欢花的,家家户户的窗边少说都有一盆,有的和外面的野花差不多,有的则是别的品种,鲜艳许多。

今天的路上似乎没几个人,明明没下雨,没必要躲屋子里,应该是聚到什么地方去了。

张望了一下,朝着喧嚷的源头走去。

一群人在那里围着,有放下工作的男子,有放下家务的女子,有放下游戏的孩童,有放下休息的老人,男女老少都围在那里。

把马找地方拴好,尝试着挤了进去,幸运地凑到了前面。

那是一名女子,看着不像西国人,倒像东国人,简单地看,黑眼睛,黑头发,皮肤白哲,再细点看,鼻子比较小,眼睛是单眼皮的……总而言之,一个国家的人认得出同乡。

她在画画,面前一个西国的画架,用的也不是宣纸,手里拿着的毛笔也是西国的那种,还有那盘子上五颜六色的,大概是西国的叫油画的东西。她的面前坐了一个人,她在画那个人。

在西国的东国画家,画的是西国的画,也是一个美人。

嗯,是她没错了。

不知道她花了多久,貌似快画完了,人群迟迟不肯散去,一直到了午饭时,肚子都开始叫了,她突然站了起来,摘下了画,毕恭毕敬地递给了那个人。

“这是您的画。”

“谢谢,谢谢,太谢谢了。”

那个被画的人似乎很高兴,小心翼翼地接过画,转身慢慢走了,人群也开始散去。

画家在收拾东西,在场的最后只剩下了我和她,如果那只一直在看的猫也算的话。

她自顾自地收拾好了东西,我也没去打扰她,她收好了才看到我,诧愕了一下,又挑了一下眉,最后径直朝我走来。

“请问,有什么事吗?”

“额,那个,我是过来旅行的,难得见到同是东方的人,想要认识一下。”

挠了挠头,我有些紧张。

她很轻易地信服了,做出“哦”的表情,笑了笑,跟我说在这里稍等一会儿,然后匆匆忙忙地跑进不远处的一栋房子里,又很快地出来,是去放东西了。

走到我的面前,“你刚来这座城吧,我来带你去找餐馆吃饭吧。”

她很热心,虽然是同胞,但还是陌生人,可她却没有冷淡的意思,有点意外的感觉。

我们走在路上。

“我在这里生活了有一段时间了,所以对这座城还蛮熟悉的,什么餐馆啊,商店啊,旅馆啊之类的我都知道在哪,你可以问我。”

“好,我们现在要去哪一家餐馆?”

“是一家叫柴火的餐馆,柴火餐馆,据说是因为食材都是外面打回来的,有时在野外用拾过来的柴生活,你懂吧,就是用火驱逐野兽或者取暖之类的作用,也是强调野外这个含义吧。”

老实说我不太理解,但我还是点点头。

进了餐馆,客人不多不少,找个位子坐了下来,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,画家很熟练地点了几道菜,然后服务员就走了。

“我点了我常吃的,给你也点了相同的,不介意吧。”

“不介意,不介意。”

她用手撑着头看我,“你看着很年轻,还是个女子,怎么去旅行了?”

“你不也很年轻,也是一个女子。”

她笑了几下,菜正好上来了,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。

“这个呢,是牛排,用刀和叉来吃……”

仔细一想,为了赶路,这一路上都在吃自己带的干粮,冷、干、硬——难吃。

眼前的可是肉,一大块的肉,上面还有汁水和油,冒着热气,已经垂涎欲滴了。

……

虽然一开始有些狼狈,但还是就着画家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,后面也就熟能生巧了。

肉很好吃,没加什么调味料的感觉,像是触及到了肉的本质,似乎有什么香料,但我尝不出来。

画家在吃饭没有说话,之后又上来了两盘菜,她说这个叫沙拉,然后又陷入安静之中。

水果很新鲜,不知道上面是什么酱,一时不知说咸还是甜,大概是衬托着水果。

“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,画家吃完了菜,用餐巾擦了下嘴。

我也擦了几下,“我叫孟子安。你呢?”

“我叫唐卿。”

“你在这城里是做什么的?就是为别人画画之类的吗?”

“差不多,有时候也会帮别人画些别的。”

“为什么来到西方呢?”

唐卿看了看天花板,然后说,“因为喜欢吧。”

“你又为什么要去旅行呢?”

“为了完成某件事。”

唐卿看了我一眼,没有再说话。

话题这么结束了。

叫来了服务员,各自付了钱(幸好早就把钱转成了西方的),唐卿为我介绍了一个和这座城同名的酒店,叫卡里拉酒店,然后就自己走了,她说她还有事。

“那个酒店还不错,挺实惠的,你可以住个几天,我还有点事,就不带你过去了,就在城西那边。”

“好的好的,真是多谢了。”

她虽然还是走着离开的,但似乎带了点急躁。

我把马牵了回来,到了卡里拉酒店,登记付账后,马被人带走照顾,我则是拿回马上的行李和给的钥匙,去了二楼的房间。

酒店的装潢一般,但可以排到中上游,钱花的很值,打开门,房间里也很干净,而且似乎每天都有通风,被褥也铺的整齐,还有衣柜,书桌和椅子,以及两个烛台和火柴。

我在午睡前整理了一下思绪,毕竟任务的目的地是到了,目标人物也找到了,那么就要开始执行任务了。

唐卿,住在卡里拉安城的中心区,平日里大多是在白天活动,在城里似乎很受欢迎。

那么就是这样了。

这个画家就是我这次的暗杀对象,我是一名杀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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